江苏省编导艺考统考高分故事例文《四十岁》(13）

四十岁

   立了冬，天气骤冷，天色也暗得很快。王明发在一个小区门口的岗亭里哆哆嗦嗦抖着脚，裹紧了身上的保安服，不时看看桌上那个钟，起来踱两步，搓搓干树皮一样的手。旁边声音吵闹，他也忍着愣是不去看。

   “那个，老王对吧，进来吧，你不来两把嘛？”旁边小屋子有人喊王明发。他们交班之后在打牌。

    王明发咧着嘴摆了摆手。这边又按起栏杆，放进了一辆车。“再等两分钟，我就回去了。”话音刚落，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路过岗亭，“ 爷爷好！”  王明发连连点头。

     时间到了，他喊了声小屋子里的人，“老李，快来。”

老李对他熟悉，调笑，“你最近真是忍得住不赌了。”王明发咧着嘴还是摆摆手，转身走了。儿子王宇应该是快到家了，自己得去买点菜。

老李问自己旁边的小伙子：”你猜我大还是老王大？“

小伙子：“老王得有四十五六吧。”老李嘿嘿地笑“我还比他大一岁呢，我四十一，小孩都叫我叔叔，叫他爷爷。”几人笑了起来。

   王明发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身材瘦削。看他的背影，微微佝偻，花白一片的头发，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五十岁了。去菜市场买了菜，猪肉，芹菜，西红柿，小宇喜欢吃鸡蛋，正好多买点。王明发心里盘算着。回家的路上，有几个牌友拉着他来两把，问他上次借的几百块钱什么时候还。都被王明发笑笑对付过去了。

    王明发结婚晚，现在四十岁，儿子小宇现在不过是上三年级。家里只有他们父子俩。妻子在外几年了，最近在闹着离婚，一心叫小宇跟着自己。小宇一回来也不说话，放好了书包开始做作业，然后草草吃了饭，取完妈妈给买的组装超人的玩具。“小宇，再过来吃一点，爸爸给你弄的西红柿炒鸡蛋。”“不好吃。我饱了。”小宇回答得很快。他津津有味地摆弄着玩具，看着蜘蛛侠。王明发有点生气更多的是悲哀，他起身收拾碗筷。生疏地给小宇找好了换洗的衣物，送他上床睡了觉。

  以前小宇都是王明发的妈妈帮着带，现在王明发欠着几万的债，又闹离婚，老人家脸上挂不住，回农村老家去了。

  王明发想着自己在县城买了房之后的这几年，吃喝嫖赌样样来，顺带点小偷小摸。房是在老家做水利站站长的爹帮着买的，自己农忙时种种地，其余时间也不沾家。光顾着赌啊浪啊的了。除了给家里带来被堵着门要钱之外，什么也没有。如今自己的父亲去世了，什么靠山也没了。摸摸儿子熟睡的脸，王明发叹了口气。再几天，自己就整整四十岁了啊。

  第二天，王明发上晚班，即使小宇表示不需要人接送，王明发还是坚持。“爸爸现在找工作了，小宇。”“嗯”“你以后跟着爸爸过。”“你会赌钱，妈妈说了，你还会喝酒打人。不能跟你在一起。”王明发嘴巴张张合合。“爸爸已经改好了啊。”

小宇向自己的同学跑去，展示自己组装好的超人。

人群中喊着追小偷，一个小个子跑过王明发的身边，王明发赶紧追上去，拽住了小偷，死死地拽着他，伸腿把小偷绊倒了。

  “你爸爸真勇敢，跟警察一样。”“警察抓小偷啦。”孩子们鼓起掌来。

  放学的路上，王明发穿着自己的保安服，牵着小宇的手。”爸爸，你是警察吗？做了警察就是改好的意思是不是？”身边跟着几个小男孩。王明发看着儿子笑笑咧了咧嘴。

    “可是你爸爸跟我爸爸穿得不一样，我爸爸才是个警察。“小胖这样说。小胖是小宇的好朋友。

    晚上回了家，小宇跟前跟后帮王明发做饭。“上了法庭，你跟法官说，跟着爸爸吧。”“爸爸，你当了警察也会认识法官的是不是？”“不认识”“大胖说你不是警察。”‘我是便衣警察，卧底，在重要的时刻才显示身份的。“

      小宇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拍拍王明发的肩，学着电视剧里老成的口气，”老王，奶奶跟我说你四十岁了，再不学好，没机会了。”

    妻子打电话过来：”我问过了，你经济条件差，还欠着债，孩子也还小，应该是跟着我的。这几天你珍惜机会，和小宇好好相处。”啪地挂断了电话。

    王明发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吧。或许这是最后的一把呢。这个年纪了，说不定自己儿子都守不住，还有什么意思呢。

     输干身上的钱，买了一瓶白酒，喝得醉意朦胧。王明发在银行取出了卡里仅有的几千块钱，看着一个瘦小的姑娘取出一沓钱，王明发心里生了恶意。

    天色暗，还好穿着保安服，王明发没有引起姑娘的怀疑。在角落里，王明发拦住姑娘，“把钱拿出来”。女生不知所错地看着王明发。

  小宇和小胖，带着小胖的爸爸来找王明发。“爸爸，你在做什么？“小宇问。

  王明发一激灵，把钱塞给了女生。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小胖的爸爸圆了场，带小宇和小胖回了家。

  小宇看着头发花白的王明发，拍了拍他的肩，“老王，小胖的爸爸也说，四十岁还是可以学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