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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艺考之《刺杀小说家》电影分析

编导戏文 2021-07-18 18:19:19

 

即使在春节档这个云集国内最强实力的电影阵容里,《刺杀小说家》大概也能算其中视听效果最出色的一部大片,当然,它也是唯一一部IMAX 3D的真人电影。而本期小编并不是来夸它的特效的具体内容向下滑啦

 

如果仅仅是这个定位,那这篇文章两百字就结束了——特效好,你们去看就完了,这事再怎么用文字渲染都是苍白的。我真正想说的是,它这顶尖水平的特效是怎么在这部奇幻电影里合理存在的。

 

你看完影片后,应该会和我有一个相似的直观感受,就是这部电影的情节架构中最核心的一点,是它讲的均不是我们观众现实经验中的必然因果,而是用了一些超越现实的奇幻设定。比如故事里的作家路空文,靠写小说就能改变现实里人的命运。主角关宁在现实里寻找不到女儿,却能在小说家的虚构作品里能发现女儿踪迹。

 

我注意到,这部电影的「能耐」就在于,它可以天衣无缝地把诸多自己设定出的不可能,用眼见为实的方式完美组接到一起,连缀为一个能让观众绝对沉浸其中的绚丽世界。

 

这其中有两份功劳,一是影片的特效团队MOREVFX为故事打造的顶级视觉本身,二是导演路阳一直具有的为非现实世界营造真实感的强大能力。

 

先说第一点。看完《刺杀小说家》基本可以断定,它的特效与美术设计,是现今华语电影范围内,在幻想类题材中的最前沿水平。这是一部在看完之后,你愿意再去购买它的美术设定集和人物手办的电影。片中的场景、服饰、角色造型,不仅符合「美」的标准,最重要是,它们的艺术形象全都鲜活且完整。

 

影片的130分钟时长,只占主角们人生的极小部分,可是当你看到他们时,几乎可以在脱离故事背景讲述的情况下,仅通过他们的形象就能「自行猜到」他们之前的整个人生,大概可以知道他们是经历了哪些事情之后,才最终走到这里的。

 

这源于影片先期筹备工作的完善,每个人物的设定都做到最充分,他们的形象达到常说的「栩栩如生」。在拍摄之前,美术团队就绘出2000多幅设定图,每个人物的外形着装、怪兽的样貌造型,都是在推敲确定下来之后才开始影片拍摄

 

前期有这样充足的准备时间,还有跟最顶级特效团队的合作,让《刺杀小说家》的工作方法已经接近好莱坞电影工业的成熟流程。换言之,在造就艺术之前,先把技术的每一个专业环节做对。

 

现代化的工业电影应该敢于对「灵感」一说祛魅,用合理的时间分配跟人员调度,让灵感出现在「工程」的每个细部,和整个制作组的每个人身上,不再由导演一人抱头苦思。

 

奇幻电影,它先天就是离日常生活场景比较远的,因为「彼岸」才是它最关注的。

 

这就要说到一个常见的误区了。观众面对这类高成本、大制作奇幻电影,很容易产生一种认知,认为3D大片天生就是对艺术电影进行挤占、宰制的。这个看法自2009年卡梅隆《阿凡达》以来就从未停歇,在原教旨电影爱好者眼中,科技与人文艺术好像永远不能协调并存,科技似乎永久都是个体心灵经验的侵略者。

 

然而在《刺杀小说家》里,导演路阳就在调节这个概念冲突,这部电影就是在用瑰丽的奇幻时空和大制作场面,去试图解决主人公的心灵难题。

 

特效制作并非会把电影撕裂为「纯视觉大片」和「具有人文关怀的小众电影」两种不可调和的类型阵营,尤其优秀的特效,绝不会因为其优秀,而离电影的血肉更远。

 

《刺杀小说家》情节中的不可能,是它奇幻想象的支撑,起点,越过这些不可能,观众其实很容易就能触碰到片中那些人物的真实,这时就会发现,影片构造的特效世界,最终还是为了让观众走进这些人物而准备的。

 

片中主角都在为一个彼岸世界焦灼不已,处境多半是不在眼前的。男女主角关宁、屠灵深陷在过去的噩梦里,作家路空文为还未写出的小说烦恼,他们每人的所求、伤痕,全都不在此时,曾经丢失的东西也都绝无可能在当前此地找寻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会「望向不存在之境」。

 

因此《刺杀小说家》中,特效大派用场的虚构世界,对片中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为重要的:小说家路空文的写作生涯仰赖这个虚构时空;财团大佬李沐的生命和小说里赤发鬼的安危息息相关;屠灵委派关宁在现实中刺杀路空文,主要为了关闭这个时空;关宁发现路空文在写的故事,与他丢失的女儿莫名发生了关联。

 

在此之下,本片也是典型的「时空写作」,人物不单单是人物他们自己,还是被观众所看到的故事里这整个年代背景下的人群群像。这本来就是路阳最擅长在电影中表现的东西之一,两部《绣春刀》,同样让观众对明朝那个充满监视、搜捕的锦衣卫特务世界深信不疑。

 

路阳的电影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就是故事一旦幕启,里面的每个人每件事都像是已然存在的,观众会被这种真实性,和激烈的矛盾冲突,强烈地卷入他的电影世界里。

 

《刺杀小说家》就是,路阳「造就真实感」的能力,让一个绝对虚构的空间也同样变得真实可信,影片特效再怎么「超脱人世」,它也是触手可及的,路阳再把这个真实感完全嵌入主角们的生命体验中,让影片的推导逻辑看起来和常规奇幻大片的戏剧模板相反:本片不是先让鲜活的人物把场景弄得可信,是用特效纯虚构出的「完全不真实」,造就出了人物的「必定真实」。这也是影片在类型上的创新。

 

路阳电影的特点是,饱满、连贯,主角因一桩迫在眉睫的紧急事件,被当前处境「倒逼」到更绝望的境地。角色们都发狠地活着,在因利益纷争而碰撞到一起时,会变得比过往更加凶狠。电影里这个时间段,就是角色们逐步接近疯狂的全步骤。

 

同时,故事渐次展开的过程,也是对一个个角色进行再审视的过程,当真相出现后,观众会发现这些人都不是一开始被理解成的样子。

 

因此路阳的作品一直也有黑色电影或侦探小说的特征。主角身处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人世,他在当中要尽一个侦探的义务,必须极力洞穿人与事的伪装,在迷雾散开后,发现整件事全是关于自己的,他本人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刺杀小说家》的男主角关宁,就在这个典型的「路阳处境」里,只是诉诸方式变成了求助于虚构彼岸世界。他是现实中不堪的本体,和期望的自己(噩梦在他脑中连篇累牍地出现)全塞进一个灵魂之后的矛盾产物,关宁是本体放空,只剩下躯壳在乱世中奔走。

 

电影先设立了这一个惨况成因明显的凄苦之人,再用丧亲之痛串联起片中其他主要人物。他们的连缀虽然是屠灵指派关宁去刺杀路空文,但关宁在了解到他们之后,发现自己和这两人都可属同一阵营,或称「同病相怜」,于是便违背任务的指令,卸下纷争。

 

在路阳的电影世界里,人与人常常有极强的芥蒂,它的成因来自于不同社会职能、阶层之间的铜墙铁壁。路阳能非常深刻地洞悉到社会分层之森严、可怖,这给他的作品带来深沉的一面。

 

另一面则是,路阳也总会用本片三位主角这种最终达成认同的关系,去捕捉黑暗中的人性价值。关于这点,片中最典型的人物其实是郭京飞出演的数字动画形象「黑甲」。

 

黑甲在剧作功能、角色特点上,让人想到两部《绣春刀》里,周一围饰演的丁修和雷佳音饰演的裴纶。他们一开始是绝对阻挠主角的,后放下纷争结为临时的伙伴,让主角这方的力量空前强大起来。

 

可以说,路阳在提醒社会斗争之惨烈的同时,始终也是宽和的,他不会让观众对片中任何人产生单一认知,这除了符合电影中人物反转的类型所需,也与所有武侠片的主旨相仿:让主角们的全部行为都与道德有关,电影最终是一场道德论证。

 

小说家路空文未做任何背景介绍,在片中他是一个天生的无辜者,但他所写的小说却会伤害他道德的对立面——财阀李沐。《刺杀小说家》是把绝对纯真与绝对恶的两极,拿进故事里捉对厮杀,再用虚构世界里少侠空文和魔头赤发鬼之间的世仇,夸张现实中的两者,让其对立更加黑白分明。

 

片中的两个世界像是合页一样,完整地嵌合在一起,贯穿它们的,除了「下笔为实」这个不可思议的设定,主要就是路阳鲜明的是非观。

 

在此之上,他就能施展出他的电影技巧,令人信服地组合两个时空。《刺杀小说家》的叙事原则看起来是,在两个世界的平行剪辑中,从一边引发另一边的行动,是块状段落的叠加,类似穿插行进的一幕幕故事的序列组合。电影中最成功的就是关宁、路空文两位主角的主客体变位。

 

关宁先是追击、阻止路空文继续写作,在辨清善恶阵营之后,他接替路空文继续写作,希望在小说空间里拯救自己女儿。这让故事从最开始的「互相加害」「连锁伤害」,变为互相拯救,是路阳至今所有作品里,对恩仇处理得最宽广、对多重文本控制得最稳健的一次。

 

电影里的现实——两江市,和路空文的虚构世界,两者的对照几乎已经无需再做暗喻,《刺杀小说家》是用两组时空在故事中「已证」相互关联的前提下,干脆做了直喻,商业阴谋和奇幻战争互为对照,将不同的「史」和「境」共同纳入一个完整的世界观中,所有层面都真实可信,这源于路阳对历史和现实的深刻理解。

 

路空文的小说,是一个绝对的虚空想象,不然影片的想象力不会如此肆意驰骋,但观察细部,所有地方又都是极其可信的。是把自己的想象力视为一种可被依据的历史事实,再让它跟真正的历史产生互动。

 

真,假,是,非,在路阳的电影里皆可闪转腾挪、互换表里,而这一切,都是在视觉大片的类型框架下完成的,在《刺杀小说家》里,路阳对类型、含义、价值的全方位处理,对制作团队的掌控,对明星演员的潜力开发,比他自己几部已经非常成功的前作,还更进了一步。

 

《刺杀小说家》是以影像形式(且是最强特效的终极影像形式),去实现文本可能。因为语言与文字是最终极的、无需任何载体的想象产物,片中最强大的武器就是路空文所书写的小说,这是将书写、创造,及实现它们的文人,托举到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影片对创作的尊敬,令人尊敬。

 

主角的多重面孔,事件的深邃性,是路阳电影最迷人的地方。在武打时,他的主角是搁置情感伤痕的,一旦打完这场,刀一放下,心中的失落又被重新唤起,因此,他的全部作品或许都可视为是暴烈化的伤感电影。

 

这对《刺杀小说家》来说,它相当于是唤起了奇幻电影的本质:现实里不能实现的,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实现。这,就是我们需要电影的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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