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导艺考之《小武》影片分析

在艺考传媒培训中看多了画面精美、道具精良、服装华丽的片子，眼球不仅产生一种视觉疲劳，看多了描述小人物视角的电影，不禁产生一种审美疲劳，于是人们在寻求一种异样的感觉。贾樟柯以其自我创作模式向我们展示了其电影——《小武》的独特魅力。于其中，我们读懂了小武这个小人物的内心，欣赏到了在人生的悬崖边独特的别样男人。

《小武》讲述的是20世纪90年代山西汾阳县城一个小偷的故事。这个小偷并不是《纵横四海》或《偷天陷阱》中的那类通天大盗，他是那种“盗亦有道”的小偷。有这样一句话，叫做“乱世出英雄”，刻画这个人物形象当然离不开当时的社会环境。上个世纪90年代的小县城，处处充斥着劣质文化的强烈味道。肮脏的街道，暗色调的自行车和行人，无处不在的小型歌舞厅，满大街流行的港台歌曲小武就在这种环境中挣扎，寻求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影片全部启用非正式演员，这正是为了追求导演匠心独运的纪实风格，是其对中国底层人民的真实生活状态的透彻写照。看似会淡中，有一种存在的合理性和人生思考。这样的小人物中国有成千上万，他们往往只拥有自己渺小生命的一部分，然后被淹没在体制化的社会里，有平凡生命的一切喜怒哀乐不被知晓，不被关注。这些琐碎、无力、粗糙、卑贱，挫伤地生存在浮华媚俗的泡沫之下蒙蒙然如一片尘土。小武是一个典型，一个道德与反道德的矛盾集中体，他的内心实际上是友善友爱的，却被生活不自觉地强暴，失去了健康的职业意识。然而小武为了自己的梦想必须要生存，寻求他作为小人物的自尊。

作为一个成功的“干手艺活”的人是他的第一个梦。影片一开始，小武就以一个反道德的形象出现在观众的视野里，带着比脸大一号的黑框眼镜，身体被裹着大一号的皱巴的西装里，胳膊上印着文身，他自称是“警察”不买票，手却在下面偷着钱包，他把被盗者的身份证及给警察。他对梅梅说他是个“手艺人”。我们再看一下他的家庭状况：年迈的父母，木讷的跟他一样戴着大黑眼眶眼镜的大哥二哥，拥挤的空间，家人们在谈论着农活，他或是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或是被隐匿于电影中无所事事。终于他因为戒指与家人发生争执，被逐出家门。亲情狠心地抛弃了他。他的第一个梦想破灭。再一次游混在肮脏、破烂不堪的歌声漫天的汾阳县城。拥有一份甜蜜的爱情是他的第二个梦想。在与舞厅小姐胡梅梅的唱歌、逛街、做头发、打电话、被吻后，他爱上她。他的心里有了寄托。她病了，他去她寝室看她，他给她买暖水袋，他给她倒热水，细心呵护。“宿舍谈情”长镜头的运用恰到好处，她给他唱歌，梅梅抱着被子和暖水袋，和小武并排坐在床上，阳光在他们身后尽情着灿烂，金色的光圈包围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温柔地停留在扶着梅梅肩头的小武的手上，多么温馨浪漫的画面。妹妹唱着唱着，无声的哭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歌，小武唱给梅梅的歌，是打火机替他唱的跑了掉的《致爱丽丝》。他喷在梅梅头上的那口烟，模糊了他们各自的脸，各自的身份，以及各自的现在。在澡堂里，小武脱去衣服裸露在观众面前，轻松地走进浴池，他卸去了身上所有的羁绊，在脏兮兮的澡堂里放声唱着《心雨》，歌声和热气穿过浴池顶部飞向外边。他既是为心理的烦恼与苦闷而唱，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拥有爱情而歌，他被压抑的感情在这儿得到了释放。他开始和梅梅对唱，跳舞，互相偎依，他陶醉在爱情里，面对外人的打扰他轻轻说声“滚”。晴天霹雳，当他去给梅梅送戒指时，舍友说她走了，他望着他们一起坐过的床发呆。之后镜头没有对准失望的小武，而是定格在了冒烟的三轮车的空镜头上，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的美妙爱情如肥皂泡般再次破灭。他孤独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与惊人。

拥有真诚的友情是他的又一理想。他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哥们小勇成了有名的企业家，电视台报道他即将要结婚的消息，小勇木讷地接受采访。所有的哥们都被通知参加婚礼了，唯独小武没有被邀请，因为小勇怕他是小偷毁了场面，然而小勇却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我们看到小勇在灰暗的青砖砌成的墙边来回走动着向朋友解释没有请小武的原因。虽然发牢骚，小武已然没有忘记承诺给小勇的“六斤钱”。他把偷来的钱换成整的包起来给小勇送去。“我真的忘了通知你。”小勇不负责任的话语彻底伤了他的心。“你他妈的变了。”小武失望委屈地说。友情再一次恨恨地抛弃了他，把他推入了万丈深渊。当小武回到汾阳再次盗窃时，当初为了方便妹妹联系的呼机突然响了，他因此当场被抓。老警察在将小武押送到别处去的途中，因为临时有事便将小武随手拷到街边的电线杆上，被拷着的小武蹲在那里，这时街上的人群开始围观，他们看着小武的目光有的漠然，有的麻木，同时小武也在观察着他们，观察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影片里全程都可以看见破落的街头、听见广播里的政策法规，市井的叫卖“谁要卖猪肉请到我家来”和弘扬的大道理“国家·············”形成鲜明的对比。老百姓在国家面前是渺小的、柔弱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菜篮子和琐碎的生活。小武亦是如此，他当初本来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小勇一样继续偷走上发财之路，然而他没有，他的内心有一份善的东西存在；他偷钱包后依然把被偷者的身份证寄给警察，给警察留线索，为自己谋生路；他可以真心的去爱梅梅……